发表于 2011-08-09 10:49
阎秉章是河北省肃宁县东黄瓦口人,少年家境贫寒,在抗日战争中最残酷的1942年,年仅13岁的他抱着抗日救国的心愿,参加了八路军,转战华北、西北。北平和平解放后,他还未来得及喝杯庆功酒,一纸调令将他调到二野十八军,南下追歼国民党残部,途经豫、皖、浙、赣、湘、滇、川等省。“成都战役结束后,大的战役没有了,有的同志转入地方工作。1950年初,十八军又奉命进军西藏,我也随军进藏,由此便开始了我38年的西藏生涯。”阎秉章说。
把红旗插遍雪域高原
“刚到西藏时,我们主要是修公路。”阎秉章老人回忆说,“当时部队修建的是康藏公路,在国外敌对势力的唆使下,当时西藏地方政府中的一些分裂势力妄图策划西藏独立。十八军进藏后,大量的生产建设物资和人民生活必需品都需要从外地运进西藏,确保交通畅通成了解放军最大的政治任务。”
说起当时修路的艰辛,阎秉章老人记忆犹新:“在经过丹达山时,解放军一个营的部队一边搬石头,一边轮换着休息。由于缺氧,有的战士嘴唇发紫,加上三个月没有青菜吃,饭也吃不饱,每个人的嘴角都裂了,有时候一笑、一大声说话,就会渗出血来。大家开玩笑说‘这回搞宣传演出时不用擦口红了’。”
尽管任务十分艰巨,阎秉章和战友们始终坚决执行党中央、毛主席“进军西藏,不吃地方”的指示。由于供应不济,粮食不够吃,蔬菜根本吃不上,许多战士缺乏营养,身体不支,牺牲在了深山峡谷中的筑路工地上。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十八军干部战士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没有向当地群众要过一粒粮,甚至连河流湖沼中的鱼也不捕。
除了要应对恶劣的自然条件,战士们还要应对山上顽皮的猴子。尤其是经过两面环山、中间是沟的峡谷地段时,早上必须派出部队用上大半天的时间把山上的猴子赶跑,然后留下少许战士监守。“之前我们的不少部队因为修路吃了大亏,山下战士修路,山上的猴子却放石‘铺路’,结果山下的一些战士被石头砸伤,就这样牺牲在路上。”说起这件事,阎秉章老人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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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严明的纪律让当地藏族群众十分感动,当地群众自发组织起义务服务队为部队送水运粮。1951年年底部队抵达拉萨后,十八军所属师团分别进驻到山南、江孜、日喀则、亚东和普兰等战略要地,胜利完成了具有历史意义的进军任务,把五星红旗插遍了雪域高原。
背着背包进藏, 拎着提包出藏的“左政委”
1958年平息昌都地区叛乱时,阎秉章任昌都警备区机要科科长,全科十来个人,纵横联络十多个单位。由于西藏情况特殊,事无巨细都要通过电报,每天收发报几十份,有时多达上百份。在阎秉章的带领下,全科人员经常昼夜不休息。那时阎秉章的口头禅是“活着干,死了算。”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衣服脏了没时间洗,头发长了没时间理,夜餐送来了没时间吃,大病不住院,小病照样干,眼睛熬红了,身体累瘦了,却毫无怨言。当机要科长时,阎秉章常说,写家信,信封、信笺不能要公家的。他在细节上这样严格要求自己,为战友们作出了严于律己的表率。
1969年,阎秉章到山南军分区任副政委、政委,在职11年,每年他都到各边防点转一趟,和战士们同吃同住。山南地区13个县他跑遍了,他从不吃招待饭,不占公家一分钱便宜。他在军区总医院当政委8年,没坐公车办过一次私事。他无私无畏,坚持原则,敢于抵制不正之风,为此得罪了一些人,并落了个“左政委”的绰号,但也得到广大群众的认可,并被评为先进共产党员,受到成都军区的表彰。他在师职岗位19年,本着用不着就不领的原则,少领衣服、鞋子、大衣几十件。
1988年阎秉章接到离休通知后,四天就离开岗位,不讲条件,不提要求,不给领导添麻烦。离藏前,他把自己的衣、鞋、被及上级发的240元包装费全部送给了敬老院,感动得藏族老人热泪直流。他背着背包进藏,拎着提包出藏,受到西藏军区通报表彰。
在藏工作38年,阎秉章把解放西藏、建设西藏各个时期的图片、证章非常珍贵地保存着。离休后,定居在成都,阎秉章时常会把这些证章、图片拿出来,擦擦、看看。这些凝聚着他青春、生命的证章、图片里,记载着他的人生,承载着他的历史,也凝聚了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西藏情结。学会了使用电脑、相机后,他还把图片、证章全部整理制作成电子版。在我们采访时,阎秉章老人还送了我们几张他整理制作复制的图片。
雪域高原有一种花,叫雪莲,那是热爱生活、积极向上、冰清玉洁的象征。而阎秉章就像那西藏高原上永不凋谢的雪莲,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用青春,用生命,用奉献,谱写了自己西藏生涯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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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为家38载儿子见了喊“叔叔”
当年十八军进藏时,毛主席提出了“三年一换,以励士气”,但是阎秉章却和许多老战士一样,“长期建藏,边疆为家。”从1950年入藏,到1988年离休,阎秉章在西藏待了整整38年。在38年中,他因工作需要从未休过探亲假。
1951年,阎秉章的父亲病故,而他正在进军西藏的路上。
1958年,阎秉章的母亲去世,他正在昌都地区平息叛乱。
平时最疼爱、最惦记他的人远去了。作为儿子,阎秉章却没有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那份内疚,始终埋在他的心底。可是,他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阎秉章擦干眼泪,他把那份悲伤、那份内疚埋在心底,又踏上了征程。
1955年,阎秉章结婚不久爱人即转业到四川。以后组织为照顾他们夫妻生活,又将其爱人调到西藏地方工作,但不久他爱人患了心脏病,又不得不离开西藏。从此,他们夫妻便开始了22年的分居生活;他们一家四口也分开住在四个地方:爱人在四川,大儿子在成都八一校,小儿子在大邑县西藏军区幼儿园,而他在西藏。
提到两个孩子,阎秉章带着歉疚的语气说:“两个孩子出生到我离休,我和孩子真正团聚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月。每次我趁出差的机会匆匆回家看看孩子,离别时,不懂事的儿子总是挥着小手不情愿地说‘叔叔再见’。”而此时,面对亲人企盼他多住几天的目光,阎秉章总是眼泪往肚子里流,强忍离别之苦,踏上返藏的路途。
阎秉章不仅自己牢固树立了“长期建藏,边疆为家”的思想,还积极动员鼓励亲属、战友进藏工作。他内弟黄道普1955年美专毕业后,在他的劝说下到西藏工作,之后在阎秉章“长期建藏,边疆为家”思想的影响下,与藏族姑娘次仁卓玛结婚,同甘共苦45年,被西藏自治区授予“汉族、藏族谁也离不开谁”的模范。1999年,这对夫妻不幸双双去世,长眠在拉萨烈士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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