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2-11-13 14:21
1946年6月陈毅平生首次统率大兵团,率山东野战军5万人,出击鲁南、两淮,到1946年10月15日期间,陈毅与粟裕及其所在的华中军区领导人之间,产生了三次重大争论,分别是:1、先内线作战还是立即外线作战之争;2、两淮保卫战之争;3、战略出击方向和出击时机之争。实践表明,无论战略还是战役,均是粟裕为代表的华中军区和华中野战军高出一筹,最终以毛泽东明令:两军合并后,"战役指挥交粟(裕)负责"结束。
毛泽东早在1938年即说:"对于一个指挥员来说,起初会指挥小兵团,后来又会指挥大兵团,这对于他来是进步了,发展了","因为敌我双方的技术、战术、战略的发展,一个战争中各阶段的情形也不相同。在低级阶段会指挥的,到了高级阶段也会指挥,这对于一个指挥员更是进步和发展了。只能适应于一定兵团、一定地方和战争发展的一定阶段,这叫做没有进步和发展"。(〈毛泽东著作选读〉上册,1986年8月,第1版,第92页)显然,粟裕正是一个不断进步和发展的指挥员。
这一期间,对于粟裕的战略眼光与战役指挥,华中军区其他领导人张鼎丞、邓子恢、曾山给与了相当的信任,尤其是第三次争论期间,本着革命大义,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直接给中央和毛泽东发了一份"但望勿告陈(毅)"的绝密电报。这份《陈毅传》讳莫如深,《粟裕传》遮遮掩掩的电报,直接促成了粟裕获得了华东野战军司令员才拥有的战役指挥权;间接导致了1948年5月,陈毅被调离华野。粟裕虽不曾在这份电报上签名,却于1958年军委扩大会议期间,被强行指责签了名,是他"得罪半个元帅(杨尚昆语,指陈毅)"和"阴"的主要根源之一,造成了被批判,战功被转移、淡化、磨灭的严重恶果!
今天,当我们再看这份从档案馆复制出的密电,不禁为张鼎丞、邓子恢、曾山三人对革命的忠诚感动,也为粟裕建国后的遭遇深感冤屈,更为某些自称被"大雪""压"的"青松",实则也是"压"人家的"大雪"的一类人倍感难过!
1946.10.4酉时 张邓曾报中央
陈(毅)佳电悉。我们对陈此部署决不同意,对陈这几个月在华中指挥亦深表不满。当他大军屯住陇海时,桂系攻占灵城,我们建议山野移灵泗公路间歼灭桂顽,陈不听,后桂顽已占泗城,陈决攻泗城。我们曾两电建议不应攻泗,陈决心不变,又不亲自指挥,而把如此重任给宋一人主持,结果八师、九纵损失甚重,情绪降低。当山野据守众兴,陈拟北撤回山东,我们建议守泗阳,陈决在众兴与淮阴待机,但以后敌情未明,山野主力即撤到六塘河以北,把泗阳防务交给元气未复之九纵把守。以后李延年三军南下泗阳,阵地三天即失。陈尤不守淮阴,虽经中央电示两淮关系全局。但陈始终不重视,把主力控制于渔沟、来安之间,等待桂顽,一无所获。而淮阴方面我守军兵力薄弱,主力未到,我们几次求陈派队南援,终不来。后五旅赶驶顽强,给七四军以惨重杀伤,淮阴局面已定,六师亦于皓日可到淮阴,陈亦允派二纵南来增援,并派人来要粟、谭布置出击,巧晚粟、谭遵命布置,将部队摆开,但到皓晨三时半陈又来电,部队不来,此时淮阴守军已摆开,一时收不回来,敌即在此时从我空虚处进入淮阴城。虽经皓日一日巷战,已无可挽救。这完全是由于陈对用兵开玩笑所致。否则,不仅淮阴可保,且可歼灭敌人,改变战局。为什么陈如此动摇,固与宋曾有关,但我们估计与陈之英雄思想亦非无关系。两淮失后,中央决定山野与华野合并,陈、粟、谭统一指挥,命令已公布,但陈始终保持两个机关,拖不合并,陈亦自己行动,不在一起,仍采取临时接头会商方式。我们屡电建议,陈不采纳。此次因敌知我北移,攻宿七四军,东攻涟水,决一、六师南下配合五旅、皮旅歼敌,要八师接防徐家溜,峻集防务,保持六塘河防线,但陈又于今天提出山野北返山东,甚至让淮海失掉。如按陈此种布置,则六塘河、沐阳一带可能丧失,则一、六师将无归路,(因要渡黄河、盐河、前后六塘河及沐河),这对华野是极大威胁。同时陈指挥如此踌躇,山野回鲁南后也不一定打胜战,而山野、华野分开行动,对将来战局无法改变,对全国战局亦有害处。因此,我们坚决反对陈这种布置。我们主张:
一、山野仍应在原地担任后防,候华野十日后北来,再配合作战。
二、陈、粟、谭应会合一起,不宜分开,使粟能助陈下决心,并便统一山野指挥。
三、为了兼顾山东起见,以八师回鲁南,由叶去指挥。并要山东补充叶纵五千人(闻叶纵人数很少)。
四、如陈定要北返,至少应以二纵留下,山野无论如何,要在一、六师北返前确保六塘河与沐阳城,否则前途极坏。
此我们三个人几个月以来观察所识,本知无不言之义,直告中央。是否妥当,请中央决定,但望勿告陈。
1946.10.4酉时张鼎丞、邓子恢、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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