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1-10-11 10:00
“2009年10月13日,我在电视里得知一代抗日名将吕正操司令员与世长辞的消息,使我万分悲痛,对于我这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八路来说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虽然已经是103岁的高龄,可我还是不愿听到这个消息,因为我和司令员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
吴建华向记者介绍父亲吴天增写回忆录的经过。
2009年11月25日,90岁高龄的吴天增老人口述他担任吕正操将军警卫员期间,和司令员一起战斗的岁月,由二儿子整理记录成回忆录,其中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吕正操将军在抗战中的事迹。两年后,老人因病去世,家人在整理老人遗物时发现了这篇回忆录,几个子女商量,把这篇回忆录通过燕赵都市报捐赠给有关部门,以此作为纪念尊敬的吕正操司令员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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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革命回忆烽火连天岁月
吴天增老人在回忆录中写道:2009年10月13日,我在电视里得知一代抗日名将吕正操司令员与世长辞的消息,使我万分悲痛,对于我这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八路来说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虽然已经是103岁的高龄可我还是不愿听到这个消息,因为我和司令员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
在抗日战争时期,我跟随他转战河北各地,尤其是大清河两岸和白洋淀地区,吕正操司令员带领他的抗日武装与数十万的日、伪军顽强作战,在冀中地区牵制并消灭了大量的敌人,沉重打击了鬼子的嚣张气 焰。
我是1938年2月参加的吕正操的人民自卫军第三纵队,当兵头一年部队就开到天津近郊阻击敌人,作战时我被鬼子的迫击炮击中,头部受伤,抬下来顺着大清河坐船到白洋淀圈头村养伤,没等伤养好又参加了几次战斗,不久被冀中军区保卫部看中参加短期培训,之后分配到吕正操司令员身边当警卫员。
回想过去跟随他战斗生活在一起的岁月就象是昨天,历历在目。
记得1941年4、5月间,他带领敌工部长赵耀华同志和回民支队一个营还有他的两个警卫排,到冀中十分区检查工作,在回来的路上被敌人跟上,敌众我寡,打到下半夜我们撤到了蠡县桑园,还没顾上休息侦察员跑来报告说敌人把村子包围了,吕司令员沉着冷静地说不能和敌人硬拼,命令回民支队一个营作掩护,我们开始突围,一边打一边撤,双方都有伤亡,等我们撤到潘营村时敌人越来越多,我们的部队已被打散了,这时只有我保护着吕司令员和赵部长,我们三人从村西头冲出来进了村外的三米多深的道沟,敌人可能发现我们这里有高级指挥官,紧追不舍,鬼子和伪军利用一大片坟地作掩护,向我们冲锋,扫射,当时我的枪法很准,只要鬼子一往上冲我就扫上一梭子弹,先后被我打倒了六、七个鬼子,我回头看了一下司令员也在向鬼子射击,就这样坚持到警卫排的战士们冲进道沟增援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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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员的大洋马也跑丢了,警卫排的战士继续和敌人打着,我保护着两位首长撤退,来到一个村边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又渴又饿两天没吃东西了,吕司令员让我到村里找点儿吃的,由于鬼子反复扫荡村里几乎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老人给他说明来历“我是八路军,在这一代打仗,实在太饿了想找点儿吃的。”这位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给了我一瓢水饭,我端着就往回跑,找到二位首长就分着吃了。
天黑以后,警卫排的战士找到了我们。
一生不忘吕正操司令员
老人回忆,在战争环境里,天天都在危险中,我记得在1941年下半年我们冀中军区司令部从深泽县大堡村转移到安平县的宗佐村,首长正在休息,我去给司令员打饭,这时从北面飞来四、五架敌机,向司令部的位置突然轰炸,一会儿又返回来扫射,我立刻往回跑,进院子一看正房是作战指挥室这时已被炸坍,吕司令员和程子华政委住的东、西厢房也炸坍了,我站在院子里连声喊着他俩的代号“1号!2号!快出来敌机走了!”当时烟太大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他俩的咳嗽声,我顺着方向先把司令员找到,又把程政委拉出来,由于程政委的手有残疾行动不太方便,我架着他俩往村外跑,这时迎面跑来另一位警卫员,我把程政委交给了他。到村外一片高粱地里我们暂作休息,这时才知道敌机轰炸时我们牺牲了一位作战科的田参谋和一个通信员。当时吕司令员还对程政委说“敌机这次炸的这么准,是不是有日本特务或汉奸跟着我们呢,怎么我们走到哪儿他们就炸到哪儿,一定要查一下。”过后就听说日本报纸上还登出了冀中吕正操被炸死的消息。
那个时期敌人始终要找到冀中的主力部队和党政机关,可是我们的主力部队和党政机关遵照吕司令员的作战方针,突破敌人的包围转移外线和敌人周旋作战,打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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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是在1942年的上半年,我们转移到威县的掌史村,刚进村天就亮了,当时有汉奸向鬼子报了信,很快敌人就把村子包围了,开始他们放毒气,然后就开始打炮,刚交战时吕司令员不让部队使用重武器,他说要多吸引一些敌人再说,最好让敌人把周围据点的兵力都调出来,果然不出司令员所料,一会儿敌人又把附近几个县的日伪军调了过来,一阵猛攻,这时我们的阵地有的已被敌人打开了缺口,我们的战士已和敌人拼上了刺刀,司令员一声令下我们的重机枪、迫击炮一阵猛攻,打退了敌人,使他们伤亡过百。后半夜我们开始突围,吕司令命令我把身上带的所有文件和密码全部烧掉,命令张学思(张学良的四弟)和参谋处长卓雄带一个营掩护司令部和党政机关突围,司令员命令我们警卫员一定要把电台带出去。突围时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牵着两匹马,本来白天看好的道沟也找不到了,只听见敌我双方的枪声四起,这时敌人打了几颗照明弹,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炮弹,打在天上和白天一样亮,这才发现我们和敌人冲到一起了,当时我们双方都楞了一下,紧接着离我最近的一个鬼子端着刺刀一下子刺在我的左臂上,几乎同时我一梭子弹把他撂倒,就这样我们保护着吕司令一边打一边向外突围,这次战斗使敌人死伤多于我军七、八倍。当时还受到了中央军委的电令嘉奖。
我跟随吕正操司令员经过了1940年的百团大战,和坚苦的“五一”反扫荡,几乎天天在打仗,他对我们讲“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虽时准备打仗。”最多时我们一天打过五、六仗,有时吕司令和我们一样几天吃不上东西,冬天和我们一样淌齐腰深的河水急行军,由于几个月不脱衣服睡觉,身上都长满了虱子,暖和时我们就脱下衣服找虱子,吕司令就问我们长这么多虱子咬不咬呀?我们都说咬,他就开玩笑地说“虱子多了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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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期吕司令就非常喜欢体育运动,由其是打网球和门球,环境好一点儿时我们就给他找一块地方打一会儿,司令部的政委参谋们都会打,有时人手不够时我们警卫员也上去打,其实我们是瞎打。
到了1943年底延安八路军总部调吕司令员到晋绥军区任司令员,我们护送他到了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刘伯承、邓小平、聂荣臻、彭德怀等八路军的高级将领们。在我们和吕司令员分手时,他把我们送进了在阜平的“抗大”二分校学习,并送给我们每人一张他的照片作为留念,我至今还保存着。
子女希望能够捐赠回忆录
吴天增老人生前说过,“这些往事过去了近70来年,回想起和司令员一起战斗生活的那些岁月,真是永生难忘。经历的战斗太多太多,一下子也说不完,我由于从小也没上过学,文化很低,写的这些难免有错的地方,还要恳请当年参加过这些战争的老战友们纠正。”
吴天增老家在定州市吴家庄村,17岁时就在堂哥的带领下参加了八路军回民支队,解放后因伤病原因离开部队和工作岗位,后来到保定市军队离退休第二干休所休养。吕正操将军在写回忆录时,多次派身边的工作人员专程到保定,从吴天增那里了解过去战斗中的一些事情。老人在回忆中也想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有关吕正操将军的事迹,就开始让子女帮助整理,目的就是想把当时的真实情况告诉后人。
老人离世后,家人十分悲痛。在整理老人遗物的过程中,家人一致同意将老人的这篇回忆录通过燕赵都市报捐赠给有关部门,算是对老人最好的纪念,也是对吕正操的将军的最好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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