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0-06-12 15:20
中国工农红军走过的草地,位于川北与甘南的接合部,即松潘和毛儿盖以北、包座以南的一块原始大草原。该草原方圆数百公里,放眼望去,天地相连,茫茫一片,给人以无穷无尽的感觉。草地气候恶劣多变,地形复杂险恶。方圆数百公里内不仅人烟绝迹,飞禽走兽难觅,就连一块石头、一棵树都难以找到。草地里暗布沼泽,满目乌泥黑水,雨雾瘴气交融,根本就无路可走,被称为“死亡地带”。“过草地”是千难万险的长征中最为艰苦的一段。由于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恶果,我军被迫过了三次草地,吃了许多难以想象的苦头,造成了不应有的损失。
1935年6月中旬,红一方面军翻越了夹金山后,与红四方面军在达维村胜利会师了。会师后的形势很好,部队得到短暂休整,补充了必要的物资,战斗力加强了,斗争经验更丰富了。全军上下情绪高涨,一致拥护党中央北上抗日的正确路线和方针。党中央在两河口和毛儿盖举行的政治局会议上,决定兵分两路同时北进:以原一方面军的一、三军团(改为红一军和红三军)和四方面军的四军、三十军组成右路军,由徐向前总指挥和陈昌浩政委率领,经轩桥、灼水,过草地插到包座地区;原一方面军的红五军团、九军团(改为红五军和红三十二军)和四方面军的三十一军、三十三军、九军组成左路军,由朱德总司令和刘伯承总参谋长率领(实际上是张国焘掌握大权),经卓克基、马尔康、查理寺进入草地,过葛曲河向班佑、巴西前进,在包座地区与右路军会师后共同北上。
当时,张力雄在红五军教导大队任政治委员。8月,部队到达查理寺后进入草地。一天早上,军直属队各部在一块大草坪上集合,由宣传部长张际春作过草地的动员报告。他简略地介绍了草地的特点,要大家作好吃大苦、耐大劳的思想准备,并强调了过草地的重大意义:“同志们,我军要北上抗日,就必须克服一切困难通过草地。走出草地就是胜利!”动员结束后,部队开始向草地进军。
走了几十华里之后,展现在我军面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天上看不见一只飞鸟,地上看不见一棵树木、一块石头,只有一层迷蒙的雾气。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就像踩在弹簧上一样,散发着臭味的黑水滋滋地往上冒。碰到泥深的地方,脚就陷进去了,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人陷下去后,别人若去拉他,不但拉不出来,拉的人也会跟着陷进去。所以行军时必须盯着比较结实的草丛走,而且要下脚轻,起步快,看到情况不妙,赶紧转换路线。有时大家还要手拉着手小心地往前走。即使这样,还是有同志途中被这魔鬼般的草地吞没了。草地行军,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很大体力,可谓步步艰难,处处险恶。
草地的气候简直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一日几变。经常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有时风里还夹着雪花和冰雹。大家只能用脸盆、枪托等护着头,身上寒冷彻骨,颤抖不止。风雨雪雹过后,马上又是烈日当头,整个草地就像一个大火炉,烤得人汗流浃背、口干舌燥,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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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艰苦的行军已使人疲惫不堪,到了晚上还是无法休息。因为遍地沼泽,根本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只能选一些稍突起的草包或小河边有灌木的地方宿营。汗水、雨雪把衣服全弄湿了,也找不到干柴生火烤干,只好三人一组背靠背坐着,利用彼此的体温将衣服慢慢地焐干,并借相互的支撑打个盹。可刚一闭上眼,又是虫咬,又是寒风,使人难以入睡。
大家都想尽快走出草地,可困难却越来越大。首先是干粮无法得到补充。尽管饥饿难忍,仍不得不节约用粮。由于环境恶劣,病号越来越多,药品又奇缺。不少同志拖着病体,完全靠意志和毅力在与风雪搏斗中前进。同志们双脚整天在污浊有毒的泥水里泡得又红又肿,稍不小心划破一点皮,很快就会感染溃烂。这给我军的行军带来了更大困难。
所有这一切都没能阻挡住红军的步伐,因为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鼓舞和激励着我军,那就是走出草地与毛主席率领的右路军会师,共同北上抗日。经过5天艰苦的行程,我军终于到达了葛曲河畔,这标志着我军的草地行军已完成了三分之二。过了葛曲河,不久就可以走出草地了。
第6天上午,刘伯承总参谋长和董振堂军长到葛曲河边察看水情。返回时来到我军教导大队驻地说:这两天要做好渡河的准备工作,加紧补充粮草,备好渡河工具,还要抓紧教育训练,估计两天后水位可降下去。水位一降,立即过河。首长们的到来给我军以极大的鼓舞。尽管在茫茫的草地里找野菜、干柴极为困难,但经过努力,我军仍然按要求作好了渡河的一切准备工作。张力雄和大队长经常去葛曲河边观察水位。3天后,发现水位明显下降了,许多草丛露出水面。我军心情无比激动,想像着与右路军会师的场面,恨不得立即插翅飞过这几百米宽的河去。当我军把水位下降的消息传达到全体学员后,整个营地顿时沸腾起来,帐篷里响起了《当兵就要当红军》的嘹亮歌声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同志们都沉浸在欢乐和希望之中。
第8天,水位又下降了不少,我军估计今天一定要过河了。忽然,军部通讯员送来通知,张力雄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命令只有8个字:“立即出发,南返阿坝。”风云突变!这出人意料的命令犹如一声霹雳,把张力雄的头都震懵了。大队长一边叫拆帐篷,一边大声嚷嚷要去军团部问个究竟。张力雄知道军令如山倒,便劝阻了他。回顾几天来过草地的艰险,张力雄的心情十分沉重!南返阿坝意味着再过一次草地,而部队干粮少、病号多,对南返又迷惑不解,这政治思想工作怎么做?一系列的问题涌上心头,抬头看着这茫茫的草地,似乎天色都忽然黯淡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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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返的目的地是阿坝,虽然不是我军原来北上的路线,但情况与第一次差不多,一路上野菜难找,指战员们在饥饿状态下行军。沿途全是丛草黑泥,嗅到的是死牛死马和大小便熏人的臭味,照样是日晒雨淋和冰雹的袭击,遭遇的艰险与上次过草地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思想上迷惑不解,张力雄的心情也异常压抑,猜不透上级的意图。为什么不抓住大好时机渡过葛曲河,北上与毛主席、党中央和右路军会师,反而要突然南返呢?但我军毕竟是军队,是有铁的纪律、又经过千锤百炼的红军,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我军仍然战胜了重重困难,又用了5天时间到达了目的地阿坝。这就是第二次过草地。
到达阿坝后,部队进行休整。正当大家分头外出寻找食物时,接到军政治部通知:营以上干部到阿坝大喇嘛寺开会。第二天,我军一进喇嘛寺就看见大殿两旁贴着两条醒目的大标语:“反对北上逃跑主义”和“坚决南下创造川康根据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向使我军大吃一惊,但都没有作声。再看主席台上,既没有朱总司令也不见刘总参谋长,这更加引起我军的怀疑,我军默默地坐下了。不一会儿,个子不高、长着四方脸的张国焘拉开嗓门,操着地道的江西方言,气势汹汹地开始讲话。他指责党中央右倾,诬蔑毛主席北上是逃跑主义,标榜自己是正确路线,强调要在这一带建立根据地,“打到成都坝子吃大米”等。听完他这一番讲话,我军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军在阿坝住了几天,本可好好休整、恢复一下体力,但张国焘的反党报告像魔鬼一样搅得张力雄心情无法平静。不久,部队继续南进,经大、小金川向丹巴行动,沿途山高、水深、路窄,还过了不少摇摇晃晃的铁索桥,又是藏民区,语言不通,学员们非常不满,牢骚满腹,对建立川康根据地根本没有信心。
到丹巴不久,张国焘派其亲信黄超到红五军任政委。在一次军直排以上干部大会上,黄超作了题为《目前形势和任务》的政治报告,在讲过“阿比西尼亚”的情况后,他又按着张国焘的调子声嘶力竭地攻击党中央和毛主席。到会的干部非常反感,纷纷在下面小声议论。张力雄和李大队长借口出去小便,悄悄地离开会场,想找军长打探一点消息。
军部驻地在原国民党丹巴县政府里,住处很简陋。张力雄俩进去时,三十七团团长李屏仁正在向董军长汇报该团进驻大泡山的情况,董军长边听边在地图上寻找。张力雄利用他们谈话的间歇问董军长:“首长,今天开会你怎么没去?大家都想听听你的讲话呢!”董军长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有事没有去,再说张力雄也不想讲话。”张力雄又问:“毛主席、周副主席到哪里了?”军长抬起头,面带笑容地说:“他们走出草地啦。一、三军团已到了陕西。”大队长愤愤地说:“黄超政委刚才怎么说他们逃跑了?”军长口气严肃地说:“不要乱说!”接着,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切使张力雄明白了军长今天不去开会的真正原因,并肯定他内心是反对张国焘错误路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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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按规定要讨论黄超政委的报告,我军借口赶修操场,领着各队干部到丹巴河边坐下议论了一番。大家都说党中央毛主席决不会逃跑,说他们逃跑是在造谣。一个从江西宁都起义来的区队长气愤地站起来说:“如果连毛主席都‘逃跑’了,我军这些人还革什么命呢!”张国焘一伙的造谣和诬蔑反而激起大家对党中央毛主席的想念。
有一天,吃过晚饭后,张力雄带领部分学员在河边新开的操场上投手榴弹和做游戏。军部一位参谋跑过来说:“一会儿‘张主席’要到这儿来散步,你们要注意……”不到10分钟,张国焘果然在军政委黄超等人前呼后拥下来了。跟随他来的警卫队以三角队形站立在张、黄的周围。森严的警戒,顿时使气氛紧张起来。我军立即停止一切活动立正着。张国焘招手要张力雄和几个学员到他跟前去。他斜睨张力雄一眼,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操场问张力雄:“这个操场是你们搞起来的吗?”张力雄答:“是,因为工具缺乏,都是学员们从河边搬来石头一块块垒成的。”张国焘显得很高兴,抓紧时机进行他的反党宣传:“好,就要这样艰苦奋斗,建设自己的根据地,我军不走了。毛、周、张、博他们逃跑了,什么北上抗日?那是右倾机会主义!”听到这些鬼话,大家心中愤懑难抑。张力雄鼓起勇气问:“一、三军团现在在哪里?”张国焘两手叉着腰恶狠狠地说:“他们已到陕西了。他们向北逃跑,是要掩护少数人经五原跑到外蒙古去。”正说着,有个学员从地上拎起两枚手榴弹拔腿就走,并大声说:“走,不干了!”表面上听起来他似乎是说不投弹,要收拾东西回营房去,实际上是在抗议张国焘的造谣和诽谤。张国焘狠狠地盯着那位学员,又不好发作。我军觉得那个学员为大家出了一口恶气。
10月,绝大部分红军部队南下作战,11月上旬攻占宝兴、天全、芦山等县城,歼敌5000余人。张力雄红五军则在大、小金川和丹巴一带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但这一地区主要是藏民,语言不通,对共产党和红军缺乏认识,短期内很难发动起来。此地人口稀少,粮食紧缺,加上反动土司头人造谣蛊惑,藏民不时与红军发生冲突,我军的筹粮队经常遭到反动武装的袭击,张力雄也挨过一土枪。
11月中旬,张力雄红九军、三十军等部继续向名山、邛崃前进,在攻占两县之间的重镇百丈后,眼看接近了人多粮丰的川西平原。此时刘湘急忙集结十几个旅,下死命令要夺回百丈。两军激战七昼夜,川军死伤1.5万余人,我军也伤亡近万人。这时国民党中央军薛岳部又从南面压上来,敌张力雄力量悬殊,相持对我军不利。11月下旬张力雄红九军、三十军撤出百丈地带,由进攻转入防御。百丈一战失利后,我军退守天全、芦山、宝兴、丹巴地区。是年冬,天气严寒,漫山冰雪,有些筹粮人员得了雪盲症。粮食、棉衣无着,兵员扩充困难,而敌军集结重兵围攻,我军处境极为艰难。广大指战员愈来愈看清了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的阴谋,对他南下的错误路线也更加反感和痛恨。
残酷的现实已证明在川康边境无法建立革命根据地。1936年2月上旬,敌人集中薛岳等六七个师和川军主力猛攻我军。我军粮弹皆缺,几经激战,于2月下旬撤离天全、芦山、宝兴。在党中央、毛主席多次来电劝说下,在朱总司令、刘伯承总参谋长、徐向前总指挥、贺龙、萧克司令员等坚决斗争和广大指战员的强烈要求下,张国焘被迫同意北上,并将部队整编,三十三军与红五军合编,三十三军的四十三、四十五团归五军建制,三十三军军长罗南辉为五军副军长,五军的三十九团调归三十一军建制,教导大队改为军随营学校,由军参谋长李屏仁兼任校长,张力雄仍为政治委员。不久,张力雄调四十五团任政治委员,团长叶崇本。在张力雄去四十五团前,董振堂军长和罗南辉副军长详细地介绍了该团情况,希望张力雄把一方面军的好传统带过去,把四方面军的好作风学到手,张力雄去四十五团后很快熟悉了该部队,与叶团长合作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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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上旬,张国焘在炉霍宣布取消伪中央,全军振奋。北进的路上,我军在黑水、芦花等地见到一、三军团政治部写的“北上抗日”和“严格执行少数民族政策”等标语,倍感亲切。近一年来,我军走着张国焘的南下错误路线,现在又回到了党中央、毛主席领导的北上正确路线,真有拨开乌云重见天日之感。
我军经两河口、梭木、马塘进到黑水芦花。8月中旬的一天,董军长、罗副军长和政治部杨克明主任把张力雄和叶崇本团长叫去。军长要我军抓紧筹集干粮,准备第三次过草地。前两次过草地的艰难险阻记忆犹新,听到又要过草地,张力雄思想上确实有些紧张,问了一句:“又过草地?”军长看出我军的情绪,说:“对!不过不是走上两次的路线,而是走一、三军团走过的路线,经毛儿盖、松潘西侧进入草地。这次过草地准备充分,目标明确、经验丰富,一、三军团过草地时插的前进路标也给我军创造了有利条件。只要按毛主席的路线走,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军都能战胜。”军长的话给我军以极大的鼓舞。
干粮是过草地的命根子。我军在黑水芦花用了两天时间有组织地分散做藏民工作,积极筹粮。
到达毛儿盖以后,我军做了一次干粮大检查,再次强调严格执行不准动用干粮的命令,并继续设法筹粮。
我军从毛儿盖出发,从松潘县西侧进入草地。头一天走得不远,在一条小河边宿营。干部战士分头寻找干柴、木棒和野菜,以便做饭、烤衣服和搭帐篷。忽然草丛中跑出一只野兔,战士们立即蜂拥而上,抓住了野兔。这只野兔又肥又大,少说也有三斤重。炊事员连肉带骨一起剁碎,和上炒面、野菜煮了一大锅,大家美美地吃了一次“草地进军野餐”,还开了一个同乐晚会。战士们说他们抓的兔子是一只“为革命献身的兔子”,一定要请团长和张力雄去参加他们的“进军餐”。张力雄和团长婉言谢绝了,但战士们还是送来了两茶缸野兔汤。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中尝到的野兔汤味之美简直无法形容,至今念念不忘……
从进入草地起,张力雄团是全军的后卫,后面只有三十一军的九十一师。张力雄团除了要做好本团过草地的工作外,还肩负着掩护和收容任务。我军将全团牲口都抽出来开展收容工作,轮换驮病号或年少体弱的同志。每个收容队都配备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战士、一个卫生员和一头牲口,带有十几斤干粮。进草地头两天还没有掉队的,即便掉下来了,也慢慢地跟上了。从第3天起,沿途掉队的同志多起来。坐着的、躺着的、因病在地上打滚的都有。有的喊头晕,有的喊肚子痛,有的腿软站不起来。有时刚把一个倒在地上的同志扶上马走了一程,前面又有个胃疼的重病号,只得把刚扶上马的同志换下来。有的同志可怜地向我军伸出一双颤抖的手说:“请给张力雄一把炒面提提神吧!张力雄要跟党中央、毛主席北上抗日啊!”此情此景令人心酸掉泪。看到病故的同志,我军以最快速度匆匆地掩埋好遗体,默默地哀悼着这些不知名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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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地行军中担任后卫,除了收容工作外,行军也更加困难。因为全军几万人马都走一条路线。前面大队人马走过后,软绵绵的草地网被踩下去了,有的地方踩得很深,成了黑水塘或黑水沟,简直不能再走了。实在不行还得从侧面绕道几十米才能过去。很难再找到干柴烧水和烤衣服了。我军只得做硬性规定,从毛儿盖带来的干柴,除做饭、烧开水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
第7天,饥荒更严重了。晚上宿营后,三营杨营长来报告说:“部队缺粮,走不动路了,怎么办?”当时他才23岁,原本是个身体很壮、敦敦实实的小伙子,一路上经常帮助掉队的同志背枪。艰苦的草地行军使他的体质骤然下降,变得又黑又瘦了。听到杨营长报告后,张力雄叫参谋长立即通知各营营长、教导员来团部开紧急会议。会上,张力雄逐营查问存粮情况,结果是一营尚可勉强支撑一天,二营每人顶多还有二两干粮,三营存粮最少,尤其是八连已断粮了。会上决定动员全团同志把枪皮带和土造牛皮斗篷拿出来,集中到供给处统一分配,主要是发给八连。我军对吃皮带的方法作了试验——先用火将皮带烧焦,刮净再敲细,然后拌上野菜煮。张力雄和叶团长率先献出自己的皮腰带。叶团长开玩笑地对张力雄说:“政委,你舍得吗?”张力雄这根皮带在全团是有名的,它又宽又长,黄得发亮,质量很好,而且有一番来历。那是1934年初夏,张力雄奉命带新兵团到沙县、永安地区搬运战利品,由于任务完成得好,红七军团军团长寻淮洲将这皮带送给张力雄作纪念。说实在话,张力雄真有点舍不得,但为了让同志们走出草地,再舍不得也要贡献出来!小小的牛皮带和着野菜一煮,够3个人吃上一顿!
次日,远处渐渐地出现了山峰和稀疏的小树林,大家激动地叫起来:“出草地了!出草地了!”部队走出草地,到达了包座。包座是通向甘南的必经之路,毛主席率领的中央红军一、三军团北上时曾路过这里,红四方面军某部在此歼敌一个师,当地群众对红军有一定的认识。但由于国民党反动派和土司头人的掠夺剥削,加上红军两次经过,张力雄估计在这里补充粮食十分困难。没想到一到包座村口,军政治部张干事和供给部的侯科员就通知张力雄团派人去领大小不等的11头牦牛回来宰杀充饥,并让告诉同志们,这是兄弟部队勒紧裤腰带节省下来的。
我军马上宰牛做饭,全团像回到家一样兴奋,又像过节一样热闹。张力雄叫先煮30多斤牛肉,给尚未走到包座的掉队同志送去,通知他们快跟上队伍。结果30多斤牛肉真的救了20余名掉队战士的命,使他们走出了草地。到包座后,他们高兴地说:“真是雪中送炭啊!我军吃了牛肉汤,眼睛都亮起来了。”一连指导员当场就编起快板:“过草地,走山冈,肚子饥,心发慌。吃了牛肉汤,眼睛就发亮,能充饥,有营养,鼓劲赶路找中央。”团政治处何干事把这首快板诗抄下来,在一个部队必经的小山坡上进行宣传鼓动。快板声中,战士们行军步伐加快了,向着抗日前线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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